花鸟莫深愁

落地的麦子不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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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加这条是为了预防哪天哪边炸了一个找不到你们)

【舒安党人repo】没有明天的一天

“在我们生活的恐怖时代里,感情很少沿着通常的道路走。在我们周围,一切事物不是都有着一种难以解释的突然性吗?今天我们只瞧一眼就相爱或者相恨。我们作一辈子的结合,或以走向死亡的速度分离。我们干什么事情都得赶快,就像国家很快陷入纷乱中一样。在危险的时刻,我们要比在日常生活中拥抱很更紧些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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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人间喜剧第一部的《舒安党人》,这本书倒是非常司汤达,某些部分可能还有点雨果,总之就是不巴尔扎克😂


故事的剧情放到现在来看已不陌生:督政府派出前贵族女公民玛丽•德•韦纳依对舒安党的新领袖蒙托朗小侯爵施美人计,美人却动了真情。驱使玛丽反反复复,从引/诱侯爵,到卸下防备,到暴露,被侮,到决计复仇,到最后关头再次后悔的源动力中,始终充斥着责任与激情,理智与欲望的此消彼长。


玛丽是又一个王佳芝吗?女性和前贵族身份被视为一种天然的便利,她与其说自然意识到,不如说是“被给予”了主动使用这种便利的意识。而在具体的行动之中,她逐渐习惯了她利用这一身份所扮演的角色,乃至心行合一地最终成为了这一角色,因为在孤立无援的处境中这是她唯一能利用的东西。因为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。在“美人计”的提出与实行的全过程中,唯独美人自己是一个他者,她意识到自己将是,且在语境中必须是一个完全的工具,玛丽•德•韦纳依并不存在,她从属于堆叠在身上的一重重角色的矛盾中。在这场虚假的情感游戏中她的肉体须表现出完全的真实,而在真实的身体关系中她又须维持那种可随意抽身的虚假。美人自身情感的发生,以及肉体与情感交通的联系,似乎是鲜少被关心。我们都乐衷于犹滴和卢克雷齐亚的故事,而特洛伊城上的海伦则跟着书写者的立场随波逐流。玛丽陷了进去,正如王佳芝陷了进去,她们无力再分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同自己被委派的角色的分界。这足以解释王佳芝面对那颗粉色的钻石时的一霎惘然,而玛丽纯是以一个受到侮辱的情人的名义对蒙托朗下战书。


在那“没有明天的一天”里,玛丽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前只有两条笔直的路。两条路都通往深渊。


她放走小侯爵,就背叛了共/和国,以及她对于洛所发的誓言。


她任由蒙托朗被杀,就背叛了她的情感,在这时候这情感已不再是她所扮演的角色的一部分,而是为她所认可,接受,并且唯一能触及的真实。


只是与易先生不同的是,玛丽的那位蒙托朗小侯爵一面意识到美人计的存在,一面还是无可救药地对美人动了真情。所以整个舒安党人的故事在这时候尤其有了种司汤达的意味,仿佛两人是这个历史横截面上,滚滚洪流中唯二两个怀抱真正激情的人:当法布里斯的姑妈在帕尔马亲王的宫廷运筹帷幄,当法尼娜法尼尼与彼耶特卢在满城的警钟声中紧紧相拥的时候,也正是这样让一切背景黯淡无光。因为他们是整个场景中最有行动力的人,因为这是没有明天的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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补充几个点:

1,蒙托朗小侯爵出场的描写:金发,晒得黝黑的清秀的脸。标配标配(⁎⁍̴̛ᴗ⁍̴̛⁎)

2,玛丽的身世。如果那句"有一天我发觉自己已经嫁给了丹东"是字面意思,那玛丽可能在老公爵出逃到科布洛茨后,流落巴黎的时期当到丹东的情妇......虽然我觉得这一点是我想多了,联系后文那句"风暴又把荫蔽着我的大橡树连根拔起了",也可能是指玛丽这样的前贵族/交际花在牧月之后日子更不好过了吧_(:з」∠)_

3,于洛的结局。于洛对拿破仑任第一执政欣然接受,他日拿皇登基,估计也甘愿执鞭随蹬。 《贝姨》中于洛男爵有个哥哥是帝政时代被封为伯爵的于洛将军,这一位如果就是本书的这个于洛,那科朗坦那句 又是一个不会飞黄腾达的好人 不可不谓一语成谶:

因为老爷子熬过了战争年代,最后却因弟弟的堕落而蒙羞,用积蓄填上弟弟亏空掉的军费后,在自己家中开枪自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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